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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亚琛的马术“朝圣”之旅

2022-8-11 09:50|来自: 《马术》2016年8月刊

摘要: 笔者心里有崇敬,有感动,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这大概是因为没有见到中国国旗,听到我们的国歌响起。想着马圈里那么些不遗余力为这个行业、这项运动的发展出资出力的企业家们,那些了解了我们在这项运动上的缺失 ...


笔者心里有崇敬,有感动,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这大概是因为没有见到中国国旗,听到我们的国歌响起。想着马圈里那么些不遗余力为这个行业、这项运动的发展出资出力的企业家们,那些了解了我们在这项运动上的缺失,依 然全心投入到这项运动的训练中的骑手们,大概也曾看到过这样的场面,升起了承担这份责任的心意。

寻着马的足迹而来

一个边境小城,如何能成为“马术之都”,或多或少都有些让人不解。

若是不被某种普世的价值观所笼罩,所“洗劫”过,每个城市在历经漫长岁月的更迭后都该展现出它特有的气息和面貌,细细品来总会是有滋有味儿的,就像人一样。大的地方不论,一些小城若是在这个繁华的星球上出了彩,必是有它别样吸引力。凭借的是美景也好,历史人文也好,总归能让人来了就不会轻易忘记。这样的城市很多,亚琛就是一个。

我们因亚琛国际马术节而来,虽然希望能够借着这一趟旅行以探得一二究竟,却并没有清晰的规划和及格的把握。不过怀着这番认知:一个地方因一个事件而吸引你,不仅因为有最初的尝试,还有一代又一代人承接下去的努力和责任,终而形成一种情怀和号召力。我们便有了探寻的方向。

来了,这是个根据路人的着装完全分不清春夏秋冬的地方;这是个每天出门都要记得带上墨镜和雨伞的地方;这是个在任何一个细节处都能感受到生活的精致和可爱的地方;这是个古老与现代,宁静与活力同步并存的地方;这是个让你卸下防备,迎接每一个陌生而温暖的微笑的地方。

这里是全世界马术爱好者心驰神往的马术之都,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都有可能藏着马,藏着故事,只留待细心的你慢慢发掘。

大马圈的浓缩版,不止是看见

怎样才能最快速地了解一个行业?或许参加一场该行业的大型盛会是最有效的途径。而对于马圈来说,亚琛国际马术节该是最好的选择之一。不论你是新入行,还是早已混迹在这个“江湖”多年,这里都能给你带来足够的收获。

今年的亚琛国际马术节从7月8日开始至17日结束。虽然我们错过了7月9日优美交响乐与奇妙的马术运动的交汇,错过了7月12日举行的马术节开幕式,我们依然有机会见到来自30个国家的350位顶尖骑手、驾车手以及950匹参赛或表演马,参与到数十万名爱马人士的狂欢之中。

听起来就挺让人激动了,不是吗?而我们只是全球近千人的媒体团队中的小小一媒。现场大约有1200位志愿者为赛事的顺利举办提供全方位服务,有大约200家参展商展示全球最新、最潮、最精良、最高端的马术产品。今年亚琛国际马术节的合作国家是瑞典,赛事的诸多细节都融入进了瑞典元素。

园区的一角专门设置了儿童乐园,孩子实在是多。12 欧元的园区门票差不多是两餐很普通的午餐价格,游客可以在整个园子里的随意逛,观赛也都可,只是没有座。而且 6岁以下的孩童都是免费的。很遗憾有些父母并不愿意“曝光”他们的宝贝,于是那么多可爱的洋娃娃,便没办法留在我们摄影师的镜头里了。

夜场,可谓一个超大型派对。马圈里的各类人等欢聚一堂,聊不完的马,喝不尽的啤酒,随着现场音乐摇摆歌唱。有一只乐队名叫the Four AMOGOS,有一首亚琛当地很有名的歌曲,听着就让人热血翻涌。

除了周日,在德国即便在一座普通城市的市中心,平时也是很少能看到逛街的人,商店也多半“打烊”,难不成德国人都不需要通过购物来消遣?而在比赛期间园区内每日的人流量不低于5万人,整个马术周接待访客达50余万。

顶级场地障碍赛、盛装舞步、马驾车赛每天都会在不同场馆同时上演,从早上八点起,部分赛事可以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即便场馆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也让人颇为分身乏术无奈。混迹在观众之中,各种语言入耳,会让你深切感受到马术运动在欧洲的强大受众。

对于这场赛事的规模和隆重,笔者之前还有所保留,言辞不敢过于张扬,不过在跟多位观众有过交流后,都称亚琛国际马术节是他们眼中全世界最盛大的盛会,没有之一。笔者有幸得一对德国老夫妇热心邀请同坐观赛,先前还对赛场上主持人只用德语讲解心怀一丝怨怼,有了这样温暖可亲的人们帮忙翻译,便再没有遗憾。

感念往昔,追慕英雄

坐在马车上的这位老人家下周就要满90岁高龄了,他就是德国场地障碍赛传奇骑手汉斯·甘特·温克勒(Hans Gunter Winkler)。1956年在澳洲墨尔本举办的第16届奥运会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离开欧、美两大洲举办的奥运会,因动物入境检疫问题,马术比赛改在了瑞典斯德哥尔摩举行,这也是第一届被分隔在两个洲举办的奥运会。在马术障碍赛的第一轮,过倒数第二道障碍时,由于赛马 Halla起跳早,温克勒被甩了出去,后重重地坐落到马鞍上,以致拉伤了肌肉。温克勒知道如果自己在最后一轮比赛中退赛的话,德国队就会被取消资格。不顾巨大的疼痛,他决定继续比赛。用过镇静剂后,温克勒觉得可以适当坐下来了,不过骑马的话会带来剧烈的疼痛。任何能够减轻他的疼痛的药物都会导致他头晕目眩,因此在赛前他只喝了黑咖啡以保持神志清醒。Halla 觉察到了他的异样,在整个比赛过程中都表现得非常出色,没有出现任何差错,他们的默契配合最终赢得了个人和团体金牌。

温克勒在与Halla的合作中共赢得125场场地障碍赛,并且Halla成为吉尼斯世界纪录上赢得奥运会金牌最多的运动马。为了纪念他们在马术运动上取得的成就及做出的贡献,现场有125位少女骑着骏马绕场游行。更有来自德国莱茵河南部的一只军乐队,为老英雄奏响国歌。观众席扬起德国国旗,仪式结束,老英雄还打趣说,要把这些旗帜回收了,等到他100岁的时候,还可以再用。

绿野驰骋,赛场争风

三项赛包含盛装舞步、场地障碍和越野赛。通常最先比试盛装舞步,然后是场地障碍,最后单独举办越野赛。越野赛,光是看场地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亚琛马术场馆外场便是广阔的乡村原野,大片的青草地,若是没有远远近近几颗或聚或散的大树插足,还有半遮半掩的马房、民居也占去一方,就如同草原一般视野无碍了。各种巧妙的障碍设置不仅造型美观而且很是刁钻,实在让人为马匹和骑手们担心。磕磕碰碰,划伤擦破都是再正常不过,摔断了,撞晕了也都不稀奇,所以玩越野赛的人马都是一等一的好汉。

柏林时间16日上午,在这片场地举办了三项赛的最后一场——越野赛。赛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救护车,救马救人,随时待命。入场的人们人手都持有一份越野赛场地障碍图,赛场内多处也都架设了大幅路线图。比赛还未正式开始,沿着曲折回环的十几公里赛道就聚集了几万观众,选好了观赛位置便坐着、卧着、躺着,随意如自家沙发或阳台。选手经过,观众可以毫无顾忌的尖叫欢呼,完全不必担心会惊扰到人马。

笔者曾以为德国这么广大的马术人群,骑马应该是一件普通民众都消费得起的运动,不过多番打听得知,也并非如想象那般便宜。普通骑马消费,一般为25欧元1鞍时(包含教练费用),而且这也是只在像亚琛这样的“马之城”的价格,对于中低收入人群来说多少还是有些吃力。可是谁都明白,养马的成本花费本就不低,这个价格已经没得苛刻了。

Rolex Park作为三个障碍“据点”之一,越野赛和驾车赛都要在这里“冲锋”。话说驾车赛,就是一人驾驷马,分别在三个“据点”里怎么折腾怎么绕,后座的两人前后左右转移身体重心来保持马车的平衡。绕桩的路线固定,错了就GAVE OVER, 另外还要保持人、马、车在绕的过程中不能将“据点”里某些桩上安放的小球碰掉。每个“据点”花费的时间分别计时,最后合计统分。

到了晚上,两个场馆分别进行自由式盛装舞步赛和“马拉松 ” 赛(XXXL Pallen Marathon)。 参赛的10名盛装舞步选手都是最顶尖的大师级别,怎舍错过。现场看舞步非电视上可比,人马合一,带给人的是一种身与心的触动和美感。“马拉松”赛即将障碍、越野、马车三项组合在一起,障碍选手刚完成障碍路线,随即越野赛选手接力冲刺越野赛道,到达指定区域后跳下马,再冲向三人马车,在重重障碍里欢快地绕。观众一点也不用忍着,欢呼、鼓掌、打节拍、怎么应景怎么来,现场几万人,气氛又怎是一个“嗨”字了得?

压轴大戏,名不虚传

17日的劳力士大奖赛,不仅仅是座无虚席,连站台都挤满了看客,现场观众估计有6万人,作为亚琛国际马术节的重头戏,果然实至名归。大奖赛聚集了全世界最顶尖的40名骑手,赛事规则是在第一轮排名前十八名的选手可以进入到第二轮比赛,最终排名要根据两轮成绩的累积。

大奖赛特意在开赛前安排了媒体随骑手一起走场地的机会,名额很有限,幸运的是我们第一时间得到了这消息,最先报了名。场地路线设计师是Frank Rothenberger先生,担任路线讲解的是骑手Henrik VON ECKERMANN,他是卢德格尔·比尔鲍姆团队的一员,下午的比赛没有他,于是轻松为媒体朋友们讲解各道障碍的“道道”。大奖赛的障碍高度设置通常为160CM,也会有155CM和165CM高度的障碍。对笔者来说只要记得哪一道障碍最难就好了,不过从骑手们出状况的情形来看,哪一道障碍都有可能成为骑手与冠军失之交臂的陷阱。

第一轮环节老将卢德格尔·比尔鲍姆竟然折戟在了一个看起来最没难度的水障上,而在第一轮中以“稀有”的零罚分进入第二轮的瑞士骑手Martin FUCHS却在最后一道杆那里马匹拒跳,非常遗憾与劳力士大奖赛金杯擦肩而过,现场观众都为他深感遗憾,只能以热烈的掌声送他离去。美裔德籍骑手梅瑞迪斯·比尔鲍姆完美跳过倒数第一道障碍后,离得最近的观众群一时忘情,欢呼出声来,而另一侧齐刷刷的“嘘”了一声。好在这些“情不自禁”都没能影响到梅瑞迪斯和FIBONACCI的发挥。

赛事的诸多细节都十足的震撼人心,又充满了感动和刺激,若是细说来,怕是对于没看现场的人来说只是无聊的流水账,多此一举。不过大奖赛的冠军奖杯和劳力士提供的高额奖金最终归属德国骑手Philipp WEISHAUPT与马匹LB CONVALL却不得不提。首位捧回劳力士大满贯奖杯的英国名将Scott BRASH,也不负众望,获得了第二名,这回同他征战的是URSULA XII。 第三名是西班牙骑手Sergio ALVAREZ MOYA。 能站在亚琛赛场上的每位骑手都曾得奖无数,已在巅峰,而马术赛事的最大独特之处就是其巨大的不确定性,谁也不能独占冠军宝座。

亚琛赛事市场部经理 Michael Mronz 先生在劳力士大奖赛的新闻发布会上就曾提及,该赛事的主要任务就是支持这项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运动项目的发展,并将日内瓦、亚琛和云杉这三大赛事的广大观众群联接在一起。“开始的时候,没有人会相信,会有一个骑手能够完成大满贯赛事。说实话,当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们回顾了过去十年来,没有一位骑手能够在一系列的赛事中接连取得胜利。所以那将会是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如果能够获胜,对于每一位骑手而言都将会非常非常骄傲。”

一项运动的发展除了其本身的魅力外,无论如何也离不开奖金和荣誉的激励。所以那些为推动具有精神价值和人文情怀的运动或事业而做出了巨大努力和贡献的企业都是具有使命感和精神追求的企业,正是这样的企业才能成为长久扎根于人们心中的品牌,保持基业长青。

盛会落幕,何止是触动

劳力士大奖赛一结束,瑞士风情的马车表演再现身,每一个国家的运动员团队一一出场,每一面国旗升起又降下,每一首国歌奏响又接上下一曲。所有观众起立,手里挥舞着白手绢,直到最后一组表演者,一个运动员离场。那白手绢可以是纸巾,可以是任何手边拿到的白色方巾,因为主办方没有专为最后的送行仪式,做出事先通知或是准备,这是亚琛国际马术节的传统,代表对离开这里的运动员们的祝福和敬意。

笔者心里有崇敬,有感动,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这大概是因为没有见到中国国旗,听到我们的国歌响起。想着马圈里那么些不遗余力为这个行业、这项运动的发展出资出力的企业家们,那些了解了我们在这项运动上的缺失,依然全心投入到这项运动的训练中的骑手们,大概也曾看到过这样的场面,升起了承担这份责任的心意。

这些天我们都被德国人感动着,被爱马的人们感动着,到最后终是被我们自己的马圈人感动了。曾对这项运动的观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一种成全。了解了的人深感责任之重大,不了解的人仍停在遥远而清高的认识中。这是我们媒体人做的不足,引导的方向有误。

一场好看的马术赛事需要具备的几大要素,我们从亚琛国际马术节这里做了简略总结,或多或少会有些意义:

1. 有各马术项目的顶级骑手相聚一堂,高手交锋,赛场上舞弄风云,赛场下惺惺相惜;
2. 主办方的各项服务设施周到、细致,工作人员各个笑颜如花,有求必应;不会让观众有机会抱怨被忽视,吃了亏;
3. 赛事设置丰富多样,既高端大气,又接地气,而且张弛有度,尽量让观众有取舍,少遗憾。赛事间歇穿插的活动丰富多样,有情怀,有感动,又趣味足;
4. 观众多是根本,也不要过多的观赛规矩,自然随意不见得就拉低了档次,大部分人本就是过来消遣的,不是过来展示品味和联络社交的。况且人气旺了,参展商开心,赞助商满意,主办方知足,骑手积极,观众自然开怀。希望我们也能发展出这样有声势,够情怀的马术运动盛会。

文/吴曼 图/夏源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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