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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军的摇篮

2022-10-19 09:35|来自: 《马术》2018年8月刊

摘要: 走出了喧哗热血的赛马场,再走进宁静开阔的原野牧场,亦如从人类的世界走进了马的世界,对于爱马的人们而言,这是探索之旅、求知之旅,亦是朝圣之旅。遍布澳大利亚到底有多少大大小小的育马场,实在找不出一个准确的 ...


走出了喧哗热血的赛马场,再走进宁静开阔的原野牧场,亦如从人类的世界走进了马的世界,对于爱马的人们而言,这是探索之旅、求知之旅,亦是朝圣之旅。

遍布澳大利亚到底有多少大大小小的育马场,实在找不出一个准确的数字,想要都走遍也殊为不易,单就我们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便足以收获一番认识。一座牧场,不论是由家族世代传承经营,还是在私人企业或国际财团管控之下,想要在赛马届赢得荣誉,获得尊重,首先必得赢得马的助力。每一座牧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们从它的历史和遗产,到牧场上的建筑、绿化景观和精心设计的种公马配种房,再到该牧场在所属州界、在澳大利亚和在国际繁育界的地位,以及在比赛现场的角色,向你解读这一个个成功者的台前幕后。

高多芬的大世界

维多利亚州最大的河流古尔本河两岸大片的肥沃土地是维州顶级繁育牧场的集中地区,位于古尔本河谷(Goulburn Valley)、占地 1200 英亩的高多芬牧场(Godolphin Stud)便是其中之一。简约雅致的黄绿色建筑与园林的植被融为一体,可入住 12 匹种公马的高顶马房建在高大葱茏的糖桉树之间,不仅自然光线充足,还能借助这百年大树的余荫阻挡夏日的热气和强光,周围的一方方绿地让流进马房的空气浸润了青草的芬芳。牧场的母马马房区还包括多功能兽医诊所、生产区和马房医院。这些建筑经过巧妙的布局能够使前来配种的母马们在经过一系列的巷道和候场之后,在牧场中沿着逆时针方向有效地移动。繁育季节,会有 200 多匹繁育母马从附近的牧场过来跟这里的种公马配种。

高多芬最初是迪拜酋长谢赫·穆罕默德(Sheikh Mohammed)于 1992 年建起的赛马马房,总部位于迪拜。此后,迪拜酋长和马克图姆家族的许多成员的赛驹都身披高多芬标志的皇家蓝彩衣征战于全球的顶尖赛场。1996 年迪拜酋长举办了全球最高奖金(2019 年奖金为 1200 万美元)的第一届迪拜世界杯,直到今天它仍然是全世界“最贵”的赛马盛会。

高多芬赛驹的足迹遍布亚洲、大洋洲、欧洲、北美洲等四个大洲的12个不同国家,取得了超过数百场一级赛冠军头衔。“迪拜千禧”(Dubai Millennium)、“侠马道”(Shamardal)、“多乐美”(Daylami)等等都是赛马界耳熟能详的名字,此外达利的许多种公马此前都曾效力于高多芬,如世界马王“海都之星”(Sea The Stars)的父系“十字海角”(Cape Cross)、欧洲冠军两岁雄马“黎明路向”(Dawn Approach)和伊丽莎白二世女王锦标赛冠军“诗人之声”(Poet's Voice)等。

在高多芬品牌扬名之前,酋长的达利 (Darley) 品牌已经蜚声国际。自 1981 年开始,达利在北美、澳大利亚、日本、英国和爱尔兰都设立了纯血马繁育牧场。这一年,迪拜酋长从航运巨头劳伦斯·菲利普斯 (Laurence Philipps) 的手中买下了其位于英国纽马克特的达拉姆庄园牧场 (Dalham Hall Stud),并将其作为达利的总部。达利在爱尔兰的分部是位于基尔代尔郡的基尔丹根牧场 (Kildangan Stud),美国分部位于肯塔基州的乔纳贝尔牧场(Jonabell Farm),这座牧场由著名育马者约翰·A·贝尔三世 (John A. Bell III) 建于 1946 年。

2002 年,达利买下了日本北海道的一处繁育牧场。同年,达利还买下了位于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猎人谷的凯尔赛德牧场 (Kelvinside Stud),达利澳大利亚就此成立。有着得天独厚的育马环境的猎人谷坐落着 200 多家繁育牧场,汇集了全世界众多顶级种公马和繁育母马,聚拢了全澳洲乃至世界最顶尖的育马人才。达利充分利用猎人谷的这种种优势,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取得了飞速发展。2006 年,达利澳大利亚又买下了位于维多利亚州古尔本河畔的诺斯伍德牧场 (Northwood Park)。

同样占据着地利与人和的优势的古尔本流域是澳大利亚的另一大繁育牧场聚集地。达利的这两座牧场相得益彰,共同成就了达利澳大利亚世界一流的纯血马繁育牧场的地位。目前两座牧场共可容纳 200 匹繁育母马,其中很多来自欧洲和美国。达利在全球所有牧场的设计都是在忠于原有牧场的历史传统的基础上再进行的翻新,所有建筑都尽可能与周围的自然景观和谐相融,同时要保证马匹的舒适度。

达利在诺斯伍德牧场繁育的冠军马包括母马“印度战士”(Sepoy)和一级赛冠军“长腿约翰”(Long John)。“印度战士”是酋长在澳大利亚最喜欢的赛马,他获过4次一级赛冠军,现在是一匹种公马,其子嗣包括高多芬最好的一级赛双料冠军三岁雌马“艾莉婕”(Alizee)。“长腿约翰”在澳大利亚赢得了一级赛考菲尔德坚尼赛之后还为高多芬在迪拜迈丹赛马场赢得了二级赛 UAE 2000 坚尼赛。

达利的全球管理团队会定期聚会,并制定长期计划。2016 年 1 月,高多芬宣布经过两年的整合,达利和高多芬正式合并为高多芬,达利作为种公马配种部门成为高多芬的组成部分。目前,达利在全世界7 个国家拥有超过 50 匹种公马,并且多数是穿梭种公马。

达利从 2005 年左右开始密切留意中国纯血马产业的发展。自 2008 年开始的达利高层间的频繁访问,到酋长无偿赠送中国两匹顶级种公马“嘉里”(Jalil) 和“苏萨”(Sousa),再到 2012 年 8 月,专门面向华人学子开展全球唯一的迪拜国际纯血马实习项目,以及从 2013 年开始的达利骑师培训项目和2015 年开始的迪拜马科学奖学金资助中国七所顶尖农业院校大学生项目,达利在中国赛马界的影响既深且广,对中国赛马事业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葡萄园的“酸”与“甜”

“中国将要学习的就是着重于赛马产业中人的教育,赛马人要‘从心’改变。”葡萄园牧场经理皮特·奥顿(Peter Orton)后来对我们说。

距离猎人谷的赛马小镇司康仅五分钟车程的塞根霍山谷(Segenhoe Valley)是猎人谷的中心地带,这里有一座占地超过 2300 英亩的纯血马繁育牧场——葡萄园牧场(Vinery Stud)。牧场上一栋栋厚重的石头房子掩映在苍劲葱茏的古木之间,使这里看起来很像是一座古老的葡萄酒庄园,办公区和会议室的设计沉淀着厚重的历史感的同时又彰显着典雅的奢华。

葡萄园牧场是澳洲最古老的牧场之一,始建于 19 世纪 20 年代,距今已经有近 200 年的历史。牧场最早起源于一家由德国人掌握的美国公司,坐落于美国的肯塔基。美国牧场的基础为穿梭种公马的发展提供了便利,该公司刚刚把牧场建到澳洲,就打通了美国和澳洲之间穿梭种公马的往返之路。

对于为何要从美国引进种公马,牧场总经理皮特·奥顿告知,原因之一是当时库摩牧场的“丹山”(Danehill)几乎垄断了澳大利亚市场,本地别的种公马很难与其竞争;另一点是当时澳大利亚的马几乎都是“丹山”的后代,导致母马可以配种的选择非常之少,所以从国外引进新的谱系的种公马,进行科学配种,以优化血统很有必要。在过去的繁育季中,葡萄园牧场有 3 匹种公马进入了澳洲 10 强(Top 10 General Sires),包括“万事俱备”(More Than Ready)、“红色救赎”(Red Ransom)和“罗莎”(Testa Rossa)。

经过多年变迁,如今的葡萄园牧场为一个美国人和五个澳洲人共同所有,总经理皮特·奥顿占 30%的股份。几位投资人都有各自的产业,因为爱好赛马而聚在一起,这种各方投入资产的模式为牧场的资金池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澳大利亚的赛马特别健康,不只是赌马,也注重赛马文化。文化对于行业的持续发展很重要,不像美国,在发展过程中不注重赛马文化,所以赛马在美国只剩下赌。”团队对于在澳洲发展赛马产业有着共同的期许,或可谓之“情怀”,虽然牧场的股权比较分散,但并不会引起纷争,每季度投资人都会提前列好计划,并每月开一次例会。“葡萄园牧场将永远着眼于未来!”奥顿说道。

在过去的十年里葡萄园牧场进行了一系列的改进,不仅是园林规划、建筑设计,现在牧场的所有设施都堪称一流。牧场上种公马的配种房甚至铺上了厚厚的橡胶层,繁育季进行配种时还会在这里播放音乐,让勤劳的种公马们充分享受工作所带来的乐趣,可谓用心之至了。

牧场现有 7 匹种公马,各自都有自己的户外“领地”,种公马之间可以看到对方,也能看到母马。这一点与别的牧场不同,普遍的做法是不让种公马之间看到,以避免干戈。“马匹是有社交需求的群居动物。”基于这样的认同,葡萄园牧场坚持让繁育出的马驹从小就学会适应群居生活。

牧场的工作人员们会照顾马匹,但不会特别对待,他们要让马“过得像马”,所以马都被放养在户外。这户外有肥沃的河积平原,蜿蜒 3 公里的帕格斯河面,富含矿物质、微量元素和营养物质的土壤层,连绵起伏的山丘,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丰富的地下水源,这些都为纯血马幼驹提供了绝佳的成长环境。此外塞根霍山谷还为新生的小马驹们提供了天然的抵御寒冬的避风港。

葡萄园牧场中有一座比较陡的山,山上到处可见袋鼠的踪迹。为了不让小马驹受打扰,牧场设有专门的隔离措施,不让袋鼠接近。据马场经理介绍,马驹会有年长的保姆马看护,等到长至周岁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受到其他动物的伤害或惊吓了。从断奶期开始,马驹就被放养在相对平缓的山脚下,随着马匹的成熟,再逐渐到更陡峭的山坡上。成熟的马匹在山坡上生活,牧场园工们会特意把水和饲料放得很远,马为了吃喝,必须来回走动,这样也就很好地锻炼了他们的肌肉并促进骨骼生长。

牧场每年繁育约 200 匹马驹,既出口到香港、美国、阿拉伯地区,也销售给本地的澳洲赛马人。奥顿认为,赛马最重要的是把每匹马都当作独立的个体,因为“每匹马都是英雄”。

新门的“捷径”

与葡萄园牧场相似,猎人谷的“后起之秀”新门牧场(Newgate Stud)也是一家合资牧场。建成于2010 年的新门牧场,占地 1700 英亩,由三个年轻投资人共同所有。牧场的常务董事亨利·菲尔德(Henry Field)现年 36 岁,与另外两位投资人各自擅长不同的领域,分工明确,让新门牧场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取得了令人称羡的成绩。

对享利来说,纯血马繁育一直是他生活的重要部分,其家族也与纯血赛马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的祖父连同另外两位赛马人共同将种公马“星球王国” (Star Kingdom)自英国引进澳大利亚,这匹种公马后来成为澳洲早熟短途赛马王朝的基石。亨利是第一期达利腾飞管培生的一员,在这期间,他周游了世界,了解了各个国家的赛马和育种行业。后来,亨利在爱尔兰与传奇骑师蒂米·海德(Timmy Hyde)一起工作,之后又加入库摩,先后在其爱尔兰、美国和澳大利亚的纯血马部门工作了五年。8年前,亨利联合另外两位投资人共同创立了新门牧场。

新门牧场位于猎人谷的一片高地之上,站在牧场办公区的入口处即有登高而呼的冲动,不待牧场的总经理布鲁斯·斯莱德(Bruce Slade)解释,来访者便能隐约意会到“新门”二字的深意。牧场的建筑布局和设计风格也体现出年轻一代育马人开阔的视野和大胆的作为,给人以朝气和信心。

如果要用一个最简单也最具说服力的论据来证明一家牧场的实力,或许就是其种公马的数量。“新门牧场现有 13 匹种公马。”在走过了众多纯血马繁育牧场之后,再听到这样的数字,你就能领会这个数字不仅是一种实力的象征,更体现出牧场主的胆略和魄力,尤其对于这样一家新晋牧场而言。

新门的种公马现以“资本家”(Capitalist) 为 首, 在 2017年他的第一个繁育季里,就配种了 227 匹母马。在繁育季,种公马们一天最多“工作”四次,通常都在上午 6 点和 11 点,下午 2 点和 4 点。每次配种,配种房里都需要有 5个工作人员在场辅助。由于原配种房已经无法满足迅速扩大的业务范围,新门牧场新建了一座面积更大的配种房。新场地的地面铺设着像是场地障碍赛场那样的纤维沙地,房顶很高,里面还专门设了一个小二层的房间,以供马主观看配种的情况。

对于繁育牧场来说,最大的希求莫过于拥有驻场的冠军种公马。有资质成为冠军种公马的赛驹都是在赛场上表现很好的马,而这样的马在拍卖会上通常都会拍出天价。新门作为一家新晋牧场,自知无力与达利、库摩等国际大鳄在拍卖会上“夺食”,所以他们的策略是回归周岁马拍卖会,然后给予赛驹最好的训练,送他们上赛场,进而从中挑选出表现最佳最合适做种公马的赛驹。

“我们要繁育最好的,最具竞争力的赛马,这是我们最先考虑的事情。”斯莱德说,“我们的经验是需要回归最基本的东西,尽量注重细节。”新门有自己的营养师专门为马驹们进行饮食搭配,并且尽可能多地让马驹回归自然。群居能够让马驹适应社交,在大牧场里放牧会让他们心情更好,没有压力。断奶驹和周岁马,还有怀孕母马都各自在不同的区域放牧,有些区域会保留得很好以备来年怀孕母马和新生马驹所用。牧场有专门为小马驹建的马房,马驹白天会回到马房里饲喂,夜晚就在牧场里放牧。

“澳洲的赛马与其他国家所产赛马的最大不同在于身体特别强壮,从后往前看臀部特别宽大,小腿短,特别适合短跑。”据斯莱德介绍,在香港和新加坡80% 的赛事都是短途赛,所以澳大利亚马几乎主宰了这些赛事。澳大利亚的草地并不是四季常绿,而这并非弱势,其实吃绿草是为了母马产驹时更好地下奶。马驹成年以后多吃干草反而有两个好处:一是来回走动有利于强壮骨骼,二是易于控制他们的饮食,不易过胖。

目前,新门与杰士马主俱乐部(CHC)密切合作,CHC 每年会从新门买入 15-20 匹小公马,由新门投资三分之二,CHC 投资三分之一,所有的赛驹出赛时都穿 CHC 的彩衣。这样的合作形式一方面对于 CHC 的品牌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推广,另一方面对新门来说既实现了马驹的销售,又减轻了赛事投资的成本,同时还增大了以低价获取优质种公马的几率。事实证明,这种双赢的合作模式取得了巨大成功。CHC 将这种合作形式同样用于其在北半球的赛马运作,因而在仅成立六年的时间里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赛场上取得巨大成功的 CHC 的赛马在退役后便回到新门成为驻场种公马,“资本家”(Capitalist)和“俄国革命”(Russian Revolution)皆是如此。

对于新门所取得的成功,斯莱德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位置。置身于纯血马繁育的心脏地区猎人谷,可以“降低风险”,因为这里不仅有最好的种公马,使得繁育出伟大赛马几率更高,还可以充分利用临近的资源,从周围的成功牧场习得经验。此外,对于牧场来说,雇佣最好的、有经验的员工同样重要,因为“即便你有非常明智的商业决定,也需要人去执行。如果没有善于执行的员工,你什么也做不了。”

“自然育马”的三桥牧场

一座面积超过 1000 英亩的纯血马繁育牧场需要多少员工才能良好运作?其实很难作答。

位于维多利亚州中心地区爱丁顿的自然保护区内有一座三桥牧场,牧场里有众多大大小小的桉树,蜿蜒 5 公里的洛登河流经牧场。洛登河跟大海相连,水位高的时候,河水能将牧场低洼区的房顶都给淹没了。牧场里面有三座桥,三桥牧场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多年前,一个来自维多利亚州中部小镇爱丁顿(Eddington) 的赛马饲养员参与了一项由非盈利环保组织发起的“澳大利亚碳补偿计划”,该项目得到了政府的资助,计划在爱丁顿地区种植 1 万棵树。同时为了防止流经这片土地的巨大的洛登河河床的侵蚀,在河里和岸边也需要种一些树木,以降低河水流速,并提高水的质量。于是便有了这片围河而成,面积达 1600 英亩的大片牧场。

2006 年,饲养员向这里引入了三匹母马,与家人一起开始了纯血马繁育尝试。在这之前,除了饲养员自己对纯血马较为了解,她的家人都没有任何繁育经验。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很快取得了成功。2009 年,三桥牧场繁育的周岁马就在拍卖会上卖出了 50 万澳元的价格。之后几年随着不断引入更多优质的繁育母马,三桥产出的优质马驹在拍卖会上越来越抢手,如今三桥牧场已经成为墨尔本地区最成功、最有代表性的牧场之一。

饲养员名叫宝琳·利斯顿(Pauline Liston),她和家人,包括四个子女,如今都在牧场工作。牧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加起来一共 14 人,他们共同管理照顾着 180 匹马,其中 80 匹为繁育母马,每年会生产 50 匹小马驹,另外还有 50 匹是寄养马匹,他们只是赛事间歇过来牧场度假的“游客”。

牧场的现任管理者是托比·利斯顿(Toby Liston),他这样形容自己的母亲,“她是一位真正的牧马人,一生都在从事与马相关的工作。她可以一天工作 16个小时以上,但是并不觉得累,因为她非常享受跟马在一起的时光,她能够读懂马的语言。”

很多其他的牧场可能需要借助其他产业的投入来进行纯血马繁育,但利斯顿家族基本上没有其他产业,所以他们必须要集中精力将繁育事业做好,尽最大努力在周岁马的拍卖会上将小马卖出去。他们总结取得成功的奥秘:一是专注,再就是努力工作。他们努力抓住每一个取得成功的机会,以繁育培养出更好的马驹。利斯顿坚信,“我们对马付出多少,他们就会给我们多少回报。”

三桥牧场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把马引进自然,“让马成为马”。连绵 1600 英亩风景如画的大片牧场,为马提供了一个和平宁静的环境,让他们得以自由生长。他们繁育出来的小马驹在拍卖会上通常都能引来很多关注。这归功于三桥牧场的环境优势:众多古老的大桉树,有些树龄甚至达到了 400 年,为马儿们提供了足够的荫凉和避风区;马房的设施给马驹们提供了非常好的生存环境,在天气冷的时候马驹们都有地方躲起来,让他们身体的能量不会过多地消耗用于保暖,而是可以保留这些能量以增强肌肉,变得更加强壮;加上牧场的地形高低起伏,且面积足够大,小马们能够在牧场里自由奔跑,得到充分的锻炼。

车开在牧场上就感觉像是开在野生动物园里一样。马驹们非常亲近可人,他们会将头伸到车窗里与人打招呼。马驹们基本上一天 24 小时都被放养在牧场上。天冷或者是需要给他们补充一些其他营养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回到马房里。在马房里就喂他们吃干草和苜蓿,这些草料多半都是牧场自产,也会搭配一些其他的天然添加剂,很少会使用人工添加剂。他们从美国请来了一位马匹营养师,专门为牧场里的马进行更加科学的营养搭配,以增强他们的体质。

利斯顿将那些断奶驹,一匹匹地从马房中牵出来向我们展示,小马们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都已经有 1米 55 左右的体高,看起来非常精神,每一匹都有不同的性格,有的比较调皮,有的看起来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利斯顿告诉我们,一匹好的速度马,除了必要的外形和身体条件以外,还要看这匹马是否有意愿去比赛,有好胜心,并且享受成功的一刻。他们会将这些马放养在牧场上,让他们不仅获得身体的锻炼,也要培养快乐、健康的心理,这样他们才有意愿去比赛,去奔跑。

“赛马一条龙”林边庄园

如果一座牧场没有“天造地设”的那些练马设施又会怎样呢?位于维多利亚州蒂尔登 (Tylden)的林边庄园牧场(Woodside Park Stud)给与了最好的解答。

林边庄园牧场是目前维州最大的纯血马繁育基地和初期基础训练基地。仅仅只是看到牧场正门入口的设计就让人有种想要合影留念的冲动,而整个园区内充满艺术感的建筑设施和景观布置更是让人惊叹。凡事力求完美的牧场主皮特·罗斯索恩(Peter Rowsthorn)于 2007 年开发了这处地产,毫不吝惜花费,投入巨资打造出今日这别具一格的林边风光。

皮特的儿子马克·罗斯索恩(Mark Rowsthorn)在2013年初接手了牧场的管理工作,并开设了赛马初级训练部门。同年,林边庄园入驻了澳大利亚第一繁育季的冠军种公马“书写大亨”(Written Tycoon)。

“书写大亨”是澳大利亚目前名列前茅的种公马,也是过去两年澳大利亚繁育季的冠军种公马,他对于林边庄园牧场的发展来说是一场革命。其子嗣“资本家”(Capitalist)赢得了 2016 年全球奖金最高的两岁马赛事金拖鞋锦标赛,子嗣“执笔人”(Written By)赢得了 2018 年一级赛蓝钻石锦标赛的冠军。其赛马子嗣的获胜率高达 73%,子代收入总奖金已超过 4600 万澳元。“他的配种费每年翻番,五年前他的配种费赛是 5000 澳元,今年他的配种费增长到了 10 万澳元。”林边的纯血马前任销售经理马特·蒂利特(Matt Tillett)满意地说道。

“书写大亨”目前是维多利亚州有史以来最贵的种公马,也是澳大利亚排名前五的种公马,每个繁育季他要配种 140 匹母马。“今年他就 16 岁了,我们想要照顾好他,他很多产,所以照顾好他很重要。”蒂利特说。牧场的其他种公马还包括世界冠军种公马“大震撼”(Deep Impact)的一级赛双料冠军子嗣“东瀛明星”(Tosen Stardom),“志气高”(Invincible Spirit)的最高估价子嗣“电缆舱”(Cable Bay)和“书写大亨”优秀的 3 岁子嗣“大富翁”(Rich Enuff)。

“在挑选种公马上,在赛场上能够跑得快是第一个要考虑的因素。”蒂利特说,“特别对于像这样的种公马来说,他为牧场赚了钱,我们就有能力购买更好的繁育母马。”林边的总经理马克·罗斯索恩把参加澳大利亚和欧洲的繁育母马拍卖会作为他的首要任务,他要不断地为庄园增加优质的繁育母马。

位于牧场的转角处便是于 2013 年增设的赛马初级训练部门。据蒂利特介绍,训练场地是模仿弗莱明顿赛马场建设而成。整个训练场设施包括:可容纳 60 匹马的现代马厩、2 个同时可供 10 匹马训练的遛马机、同时可供 6 匹马训练的水中遛马机、60 米直道游泳池、2400 米长平行训练跑道,还有若干带院子的独立马房、若干休憩草场等。沙地训练跑道呈黑色,这是为了让跑道更软,特意掺上了橡胶粒,相比之下,一旁的草地赛道便因“过”硬而被弃之不用。此外水中遛马机也让人眼前一亮,它能够让赛马在比赛之间保持精神焕发,同时减轻他们的腿部压力,特别是对于受伤马匹的恢复很有帮助。

目前,这里正有 40 匹马接受初期基础训练,其中大部分都是一到两岁的马驹,且每匹马都有自己的训练计划。赛驹从周一到周五除了训练之外,都住在马房里,助理练马师会在周末将马放到牧场上。这些马驹一般会在这里进行 6 周的初训,然后会被送到位于考菲尔德和弗莱明顿赛马场的高级练马师那儿进行更为严格的训练。林边庄园也拥有一些自己的参赛马,在这里完成了初级训练后,同样交予高级练马师训练。

最近,林边庄园牧场的经营范围扩大到了位于西摩的西摩庄园 (Seymour Park),这是一处面积为500英亩的牧场,紧靠古尔本河(Goulburn River),与达利牧场相邻。这里专门供养繁育母马和马驹,目前数量共有 207 匹,同时也接受在休赛期间的赛马来此“度假”。

从母马配种、待产、生产、母马与断奶驹的托管,到断奶驹的驯化,再到参加断奶驹或周岁马拍卖会,直至周岁马的初级训练,以及休赛马匹的寄养等等,这个“赛马一条龙”式的服务链让林边庄园牧场成为澳大利亚首屈一指的赛马综合体。

结语

据查,在澳大利亚,大部分牧场,特别是有种公马驻场的顶级繁育牧场都集中在新南威尔士州、维多利亚州和昆士兰州。位于猎人谷的顶级牧场除了我们上文中所提到的高多芬牧场、新门牧场、葡萄园牧场之外,还有库摩牧场、亚热曼牧场和赛根厚牧场均是国际顶尖纯血马繁育牧场;而维多利亚州最著名的牧场除了三桥牧场和林边庄园牧场之外,天瑞牧场、豪骏牧场和太阳牧场也都享有国际声名;此外还有位于昆士兰州达令丘地的拉赫恩牧场、海格罗夫牧场和尤里卡牧场在纯血马繁育界均声名显赫。尽管这些繁育中心在繁育纯血马的数量上占据优势,其他各州也并不逊色。

自 2000 年以来,西澳大利亚州的育马者们培育出了诸如一级赛冠军“黑心巴特”(Black Heart Bart)、“时刻变化”(Moment of Change)、“风景”(Scenic Shot)、“一瞬”(Barely a Moment)、“赫然在目”(Plastered)、“上帝之言”(God Has spoken) 等等良驹;在 2014 年墨尔本杯嘉年华中,由南澳大利亚的基石牧场(Cornerstone Stud)的种公马所繁育出的子嗣在六场比赛中胜出,比澳大利亚任何一家牧场都多;此外,我们所熟知的中国莱德马业的骄傲“蒙古可汗”,这匹摘下三项全球著名一级大赛新西兰打吡、澳大利亚赛马会打吡赛和考菲尔德杯的马,即是由塔斯马尼亚州的格伦威尔牧场(Grenville Stud)所繁育。

一路走来,笔者感受最深的是澳大利亚的育马人都对马怀有一种敬畏之心,而且从他们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玩笑话里都能感受到对马的那种亲近,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宝贝、亲人般的亲近。且不论这是人类文明的进步,还是产业链里的利益驱使,只要能实现这样的和谐共存,便是成功的,美好的。愿这个马之国度里的人们继续以他们的成长和探索来影响和引导这个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走近马,读懂马,并如我们这般再也割舍不下。

文/吴曼 图/夏原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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