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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朋友叫哈达铁

2011-6-27 13:15|来自: 《马术》2008年2季刊

摘要: 十几年前,一个朋友带我到石景山俱马术乐部。早听说圈子里有个教练叫哈达铁,在会所,和老哈坐对面,茶一杯接一杯,烟抽了一支又一支,没什么太多的话说。我说要去看看马,老哈便引我去马房,他伸着脖子,弓着腰,晃 ...


十几年前,一个朋友带我到石景山俱马术乐部。早听说圈子里有个教练叫哈达铁,在会所,和老哈坐对面,茶一杯接一杯,烟抽了一支又一支,没什么太多的话说。我说要去看看马,老哈便引我去马房,他伸着脖子,弓着腰,晃着膀子走在前边。记忆中,老哈的那身骑马行头从没换过,一直穿到今天。从马房出来,一名骑手骑一匹黑马在场地上训练,我说:“是匹奥尔洛夫?”老哈回答说:“好像是匹苏高血。”一个专业运动员对一个爱好者说“好像是”,这倒不是说老哈虚伪,因为真正的苏高血是1950年代进口的前苏联马,这种马有它严格的血统指标(纯血的血统占95%),到20世纪90年代,那批苏高血的后代已不可能保持它的血统标准。老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说。他了解马,又给外行人足够的面子,这就是老哈的为人。

老哈爱酒,更爱马。饭桌上,酒杯刚端起来,电话铃响了,说一匹马病了,他放下杯就赶去马房。每次比赛完,他总是亲自押着马回俱乐部,很少例外。在对待马上,老哈从不敢怠慢。据石景山俱乐部的人说,老哈前些年晚上喜欢和朋友打牌,但到了喂马的时间,放下牌就走,可不管是三缺一还是几缺几。这些年我没看到过他晚上打牌,倒是看到他晚上喝酒。老哈心里的事儿太多,他烦。他把从事马术运动的过程叫做“愚公移山”。中国马术运动起步晚,不成系统,人才奇缺,再摊上几个不法商赈夹在这中间可想而知。

中国乒乓球界有刘国梁、王涛等大批权威,中国马术界没有这样的权威。马术这一大摊子,既不成系统又没有权威,事儿不知从何干起,话不知从何说起。老哈不善言辞,但做事认真。他认定的训练和饲养方法别人是很难改变的。老哈听不进似是而非、半出半进的话,他学习和消化的知识自成体系。作为西坞马术俱乐部的总经理和总教头,他从不主动劝说来骑马的人入会,而是希望来俱乐部骑马的人通过他的教学真正喜欢上这项运动,他希望喜欢骑马的人越来越多。我作为马术运动的外行,不敢妄自评论老哈在养马、训练马上的所作所为,但如果我有马,我会放心地交给他。因为他真心地爱马,他不是为了钱而从事马术运动,而是因为对这项运动的虔诚。

哈达铁曾是全运会马术冠军队成员,也曾担任过中国马术队的教练。1997年,在上海举行第八届全运会,我专程去上海观看马术比赛。我请老哈等一些运动员吃饭,为他们加油。当晚只有老哈没来,电话里他告诉我他有工作不能参加。其实我了解老哈,大赛前他可能没这心情。在八运会上老哈率领非官方体制的北京队(石景山俱乐部)取得了团体冠军。当天下午,一家餐馆“惨不忍睹”:几十人占据着大厅,椅子被骑碎了,酒被喝光了,一些人的背心被撕烂了……哭的、笑的、唱的,乱成了一团。老哈和我在同一张桌子,他的屁股就没沾过椅子,一直站着,唱着,喝着,笑着,坐在老哈的对面,感受着这位达斡尔族汉子内心涌动的激情,就像歌里唱的: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我没有资格评价老哈现在的骑术水平,但我发自内心地说,老哈那种德行的人才适合从事马术运动,老哈那种品质的人才适合做马术运动员和教练员。老哈曾对媒体感言自己的人生目标:“有酒喝,有马骑。”这实在是个境界。佛教教义的根本在于求“觉悟”,老哈是在努力去求“觉悟”的人。

艳阳兄约我写写老哈,我不太善于去夸奖什么人。活了大半辈子, 一事无成,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提的事情的话,那就是与哈达铁之流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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