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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孤独,你的爱

2012-11-1 09:38|来自: 《马术》2012年10月刊

摘要: 读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拥有稳定的工作、满意的薪水、健康的身体和深爱的家人朋友——如果再说孤独这回事,听上去似乎有点幼稚可笑和那么一点不知足的矫情。可是,——是的,我很孤独。而这 ...


读到这本书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拥有稳定的工作、满意的薪水、健康的身体和深爱的家人朋友——如果再说孤独这回事,听上去似乎有点幼稚可笑和那么一点不知足的矫情。

可是,——是的,我很孤独。而这种孤独,除非这世界上有一个与你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他懂你所有的所思所想所爱所恋所忧所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孤独是每个人的苍凉底色,你没办法丢掉它不要,只能学会如何与之共存、共舞。与孤独共处,是个贯穿一生的课题。

那个孤独的小男孩

书的主人公Rowan(若菀)就是这样一个孤独的小男孩,他先天的自闭症让他只与内心的自己沟通,只与他能感受到的自然、天地、动物的灵沟通,那是用另外一种语言存在的国度,普通人的眼睛看不到,也描述不出。

Rowan在两岁半之前,表现得极其早慧、聪敏,拥有令人惊讶的直觉力,能够叫出所有玩具动物的名字,并用完美的秩序排列起来,不到一岁就可以开口说话……这些一度令这双父母觉得养儿育女是多么轻松的一件事!渐渐地他们发现:Rowan在别人叫他时不会应答,也从不把玩具给人看,总是重复一些单词而没有新的词汇量,不会做手势,在任何地方都可能突然发狂……终于在他两岁半时,母亲克里斯汀打开电脑,敲入“自闭症、早期症状”的单词,基本上,Rowan除了可以与别人眼神交流,其他每一条症状都符合。这个有着一双可爱的蓝眼睛的小男孩,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封闭孤独,没有一丝预备,就这么呼啦一下闯到了父母面前,这让身为自由撰稿人的父亲路伯特与心理学博士的母亲克里斯汀“一瞬间如同堕入地狱”。

命运已经大喇喇地闯到了你面前,该怎么办?不容思考,面对它,是第一步。

夫妇俩使出浑身解数,儿童心理学家、神经病学家、特殊教育机构、全职治疗师、儿童干预部门;高昂的治疗费;每日疲于查阅各种资料;他们尝试各种方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生活重心全部围绕Rowan进行,打乱了原有的正常社交、工作……但见效甚微。在这种日复一日不见曙光的焦虑煎熬中,身为父亲的路伯特感到悲痛而羞愧,天下父母都有一颗无私的心,看着Rowan向另一个世界逐渐漂流而去,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老马贝兹

偶然的机会,路伯特发现Rowan极其喜爱在两个地方活动:动物园、树林。接近自然给他带来宁静,而他与动物之间似乎天然就有一种默契,动物对他也是如此,几乎所有的动物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给予Rowan敞开的善意与信任,这在对待其他成人或小孩身上是很少见的。路伯特形容“他似乎能跟动物直接沟通”。

一次散步回家的路上,Rowan突然往邻居的牧场方向拐去,速度快得像个小泥鳅,等他跟过去,发现Rowan钻到马群中间,一下子躺在地上,肚皮朝上对着领头母马贝兹,一匹强壮的纯种夸特马。路伯特吓坏了,生怕惊动母马,一动也不敢动。但贝兹慢慢低下头,用坚硬的铁掌去触碰Rowan柔软的小肚子,接着舔起了嘴唇——这表示着顺从。

路伯特觉得自己见证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场景,即便他自己从小骑马、驯马多年,也从未遇到如此待遇。“我的儿子与马之间有心灵感应”。他哭了,眼泪在那个闷热的六月顺着一位父亲的脸颊静静流下来。而那个夏天,贝兹成了Rowan最好的伙伴,它耐心、温驯地接受他一切指挥,并为他奔跑。

紧接着的事情则犹如神迹隐喻。因工作关系,路伯特曾与非洲卡拉哈里沙漠的布须曼族紧密接触,为这些和平的狩猎民族向联合国撰写反迫害志愿书。恰在彼时,布须曼人来到美国参加一个由传统治疗师、部落首领、萨满组成的大会。他不愿离开儿子,但又不得不去,灵光一现,他暗想:也许和那么多治疗师以及萨满在一起,能对Rowan的病起到积极作用。他曾亲眼见过布须曼族的出神治疗,治愈了各种各样神奇的小病。“也许……谁知道呢……总之,试一试,看看运气吧!”

奇迹再一次发生了。在几个老治疗师给Rowan治疗过后,四岁的他开始说出第一句自己的句子而非像以前一样重复别人的话(自闭症儿童往往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意图):“绿色的草地!”紧接着,“穿过森林去看圣环!”路伯特和克里斯汀四目相对,目瞪口呆。

“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将马和萨满治疗结合在一起呢?”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同时孕育了马和萨满治疗这两种文化的地方呢?答案慢慢浮现出来:蒙古。这是他们的下一个征途。

马背上的男孩

克里斯汀认为路伯特疯了,Rowan连大便都无法控制,随时会尖叫,怎么可能坐飞机去蒙古,骑着马满大街找萨满?但路伯特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去蒙古。与其继续把钱花费在昂贵的现代医学治疗上,为什么不买三张机票,去寻找连结天地灵魂、精通自然疗法的另一种方法呢?

蒙古草原上,一段爱与冒险的旅程就此开始了。在大自然不可思议的疗愈力下,奇迹一点点发生。九个萨满依次为Rowan治疗,请神、唱诵、击鼓、药水洗浴……令人吃惊的是,他对此毫不抗拒——这可与自闭症儿童的反应不同,他们“理应”是抗拒一切近身接触及沾染的。一种观念认为:自闭症患者是“正常的”人类世界和动物世界、或者人类世界和科学世界、音乐世界的联系者。或者可以说,动物和自然与他们之间有着我们无法解释的、亲密的沟通方式。

这次治疗过后,Rowan开始与人有了沟通。接下来长达一个月的行程,他们陆续拜访了另一位萨满、莎迦神湖与远在西伯利亚腹地的驯鹿人和老萨满格斯特。每当他狂躁不安的时候,父亲往往会用骑马来引诱他转移注意力,一句“Rowan要不要骑马”,能够很快地将孩子吸引过来。骑着马,踩着厚厚的落叶和积雪,迎着狂啸山风或艳丽的高阳,马背上的Rowan在一点点进步……无须再赘述细节,在这一行人行进在西伯利亚大地的过程中,每一个文字都流淌着无微不至的闪亮父爱。正是它,支撑着一家人最终从困境中获得了自由,也感染着随行的朋友、翻译及有幸读到这个故事的我们。

高潮在结尾处,在见过老萨满格斯特后不到三十个小时,Rowan第一次做到了自己蹲下来大便。路伯特的兴奋溢于言表“Ro—wan!好—样—的,你!我—的—儿—子!我—太—自—豪—了!”他在河边咆哮,震得水面都有了回音。

我也看哭了。

我的孤独,你的爱

每个孩子都曾在孤独中挣扎。而你,为了所爱之人,愿意去到多远的地方?

回国后,随着Rowan的逐步康复,路伯特募集资金创办了一个PDD儿童骑马治疗项目,十五英亩大的一片土地,有山核桃树、榆树和桑葚树遮阴,还坐落着一间农舍。自闭症和非自闭症的孩子,都可以来此尽情玩耍、学习。

这趟起初为了“治疗”儿子孤独自闭症的旅程,到最后,慢慢演变成一种发散着爱、充满着理解与包容的生活、工作以及精神。我们内心都有一个渴望被无限呵护与温柔爱着的小孩,他/她也许任性、胆小、自私、怯懦、天真、善感……他/她只是希望被看到、被听到,被好好地,爱着。然后,就能慢慢长大,慢慢地,将爱发散出去,给周围的人。

谁能说,这趟旅程单单只疗愈了Rowan一个人?在与自然的对话中,在于落叶松和长年积雪的共呼吸中,在驯鹿和马儿们的脚步中,每一个人,都在重新学习爱,每一个人,都在思索。书的最后,路伯特用饱含深情的笔调感谢了难忘历程中的每一个生命:慷慨借马给他们骑的邻居、忍耐着居然没离婚的妻子(看到这里不禁失笑)、随行队伍的每一位朋友、蒙古翻译和萨满们、山神与河神,还有老马贝兹。感谢他们带来的美好故事,才能让我们在掩卷之后,充足气,信心满满地朝着梦想的远方前行。当然,还有心中的那个小小孩。

注:
“萨满”一词源自通古斯语saman与北美印第安语shamman,意为“无所不知的人”。原词含有:智者、晓彻、探究等意,后逐渐演变为萨满教巫师即跳神之人的专称,也被理解为这些氏族中萨满之神的代理人和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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